导读

2020年6月6日，由绿法（国际）联盟、北京创投联盟共同举办，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提供专业支持的“全球疫情冲击下的金融资本市场发展论坛暨 GLGA 中国私募基金行业法律健康指数蓝皮书（2018&2019）线上发布会”成功举行。来自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北京师范大学金融研究中心等高端智库和国内一流高等院校经济、金融专家教授领导，银行、保险、投资、资产管理等金融机构代表，以及央企、大型国企相关负责人，信息数字高新产业、互联网创新领域杰出企业家，共计百余人参加会议。

前海梧桐并购基金合伙人、上海广意金融研究所首席研究员李政先生发表了主题演讲。李政先生结合疫情时期和中概股危机背景，解读了企业开展绿色资本运作的契机和方式。狭义上，绿色金融是指金融机构把生态环境的评估体系纳入投融资的决策流程当中去，尤其关注生态环境指标，使得金融能更有利助力于生态环保产业的发展。广义上看，绿色金融指向的环境评估指标除了外部生态环境之外，应该包括社会公共环境和公司内部治理环境这些特殊环境的定义，从而要求金融机构在投融资行为当中考量生态环保和社会责任以及公司治理的绩效，这就是典型的金融领域ESG评价体系的来源。“新冠”疫情，使得与环境更为友好、更为绿色的产业和金融模式受到更大关注。“瑞幸事件”造成中概股危机，其中牵涉到的信任危机，就与ESG体系中的公司治理指标有较大关系。这种情形之下，需要呼唤整个企业在开展资本运作时，必须要有用更加绿色的方法进行资本运作。最后，李政先生从四个层面介绍了绿色资本运作的内容和方式。

会务组对李政先生的发言实录进行整理，摘选核心观点，以飨读者。

《疫情与中概股危机背景下企业如何开展绿色资本运作》

李政

前海梧桐并购基金合伙人、上海广意金融研究所首席研究员

简单介绍一句，前海梧桐并购基金是深交所关联的一家机构，我们前面做了很多独角兽基金，在2019年包括2020年上半年，很多业务都受到了特殊时间背景下的冲击。我想结合我们最新的情况，跟大家简单交流一下。

我的题目是《疫情与中概股危机背景下企业如何开展绿色资本运作》。这也是为了呼应今天绿法（国际）联盟的主题，如何在法律支持之下开展更加绿色健康的资本运作。

主要分成四个部分，先简单的跟大家分享一下概念的界定，因为绿色金融在今年提的比较多，再者新冠疫情也和环境有密切的关系，所以今年绿色金融是受到特别重视，昨天又是世界环境日，各个金融机构也好，以及全社会都在关注各种绿色相关的内容，资本行业内部也做了相应的活动，都是聚焦在绿色金融跟绿色资本运作相关的理念性的探讨。

 “绿色金融”在学术界或者实务界也好，一般都是在比较狭义的标准上进行讨论，指金融机构把生态环境的评估体系纳入到投融资的决策流程当中去，尤其关注的就是生态环境指标，使得金融能助力生态环保产业的发展，这也是为了呼吁最高领导人在前几年提出来的“两山理论”，推动中国的经济发展方向，向可持续发展的方向转型。

我们有一个图片，呈现了绿色金融产业体系的格局，大概包括海绵城市、矿山治理、大气污染、水污染治理、新型建筑、农业、新型交通、新能源、新型矿业、节水产业等等，比较庞大的产业体系。目前绿色产业在国内还算是比较蓬勃发展的产业，在今年特殊背景下，这个产业非常受重视，因为其他产业受到的冲击比这个产业领域受到的冲击要更大一些。

具体在实务上，我们希望把绿色金融的概念做一些更加深入的扩展，也就是说从更加广义的概念上来界定绿色金融。广义的概念来说，“绿色金融”指向的环境评估指标除了外部的生态环境之外，应该包括社会公共环境和公司内部治理环境这些特殊的环境的定义。从而要求金融机构在投融资行为当中考量生态环保和社会责任以及公司治理的绩效，这就是典型的金融领域比较流行的ESG评价体系的来源。

下面一张图呈现了ESG评价体系当中比较典型的指标体系。第一个体系E，环境指标，一般考量环境管理、环境纰漏、环境负面事件的纰漏等等外在环境的指标，社会环境指标也考量了很多一二级的指标，公司治理指标当中考量了很多跟公司治理相关甚至是比较软性的生育、道德事件都纳入到评价体系当中去。ESG评价体系是联合国推出的评价模型，以前是相对比较软性的评价体系，各国都是比较渐进适用的过程，把ESG纳入评价指标体系之后，中国也在非常积极推动这个事情，港交所也好，上交所也好，深交所也好，分别发布了相应的指示性的文件，技术操作性的文件也在逐一推动和落实。

从二级实务来看，纳入到ESG投资指标体系的股票指数，平均的涨幅确实会比非ESG体系的指数的涨幅要更加可观一些，所以在今年的疫情影响之下，ESG指标体系的推动就更加有力了，包括国内有很多投融资界的代表性的领袖人物都在推，很多领导官员们，他们在各种场合也都在推这么一个指标体系，它就是现在绿色金融以及绿色资本运作当中特别重要的一个内容，一个点。后面可以结合一些具体的事情再在后面做一个简单的交流。

从政策面来看，我们国家从2015、2016年开始，在大规模的推动大量的绿色金融相关的制度建设，包括绿色金融的各个具体的板块，比如绿色信贷、绿色债权、环境信息披露、绿色投资、绿色保险等等，今年绿色信托也开始出现了，包括今天讨论的“绿法”，民法典出来之后有专门的法学家撰文，称我们的民法典是绿色民法典，里面大量涉及到环境保护内容条款的呈现。这样一个社会环境氛围当中，我们来讨论绿色金融和绿色资本运作，有很好的社会的基础、舆论的基础。

绿色金融衍生到绿色资本运作，标准的资本运作从企业的角度，是从天使轮一直到完成IPO，再到IPO之后的再融资并购，以及获得相应的财富积累的财富管理等等这些内容都可以串作于资本运作的全周期考量。我们希望把“绿色”作为资本运作界定的基础。在整个资本运作的过程中，充分考量生态环境、社会责任以及公司治理等等内外软硬环境的指标，在资本运作追求财务绩效的同时，尽可能追求绿色绩效，绿色绩效怎么体现？现在感觉有点飘忽，结合具体案例就能看到个别落实的点，比如典型的瑞幸的案例，后面会有简单的分析。

在这两个特殊的时间背景之下，我们来讨论绿色资本运作特殊的价值。

第一个延续半年的新冠疫情，我用一张简单的PPT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个人比较浅显的对于新冠疫情对于资本市场影响的认识。

首先我认为这是一次非常少见的史诗级的黑天鹅，这次疫情面前我们看到很多资本市场上，此前从没有见过的很多事情，很少失败的投资家在今年疫情当中遇到比较大的损失，以及很多无底线量宽等等。多个国家利率指标突破了零利率，我们国家最近发行的最新的债务，最低的利率也突破了0.01，此前很少能见到的资本市场的反映面，我们认为这真的是一个有重大的历史影响的事件。

它对于全球实体经济来说，形成了一个非常沉重又非常持久的打击，沉重还可以忍受，但是最可怕的就是持久，尤其是不确定性的持久，现在都很忐忑，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在这个过程中，疫情的反复性是不是真的会出现，在今年11月份会不会再重新卷土重来，会不会在南半球、北半球反复折腾，形成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全球金融体系和资本市场体系的脆弱性进一步暴露。20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脆弱性已经暴露的很充分了，但是还不如这次新冠疫情暴露的这么充分，这次新冠疫情以美元为基础架构出来的全球的金融体系，包括资本市场体系，并不如我们一开始以为得那么坚固，即使经过了2008年的修复之后，也不像我们以为得那样坚固，本身的自我修复的能力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强。金融行业最怕的就是不确定性。

疫情出现之后，进一步加剧了中美之间的脱钩，尤其是我们关注的资本市场的脱钩。脱钩的问题不是今天分享的重点，但是是我们要去重点关注的内容，因为资本市场的脱钩跟另外一个背景就是中概股危机是密切相关的。

有一些正面的影响，比较典型的就是它使得与环境更为友好、更为绿色的产业和金融模式受到更大的关注。这个问题就是跟各位分享到的绿色金融不仅仅是在中国，在全世界都受到了特别大的关注和推动，资本市场作为非常敏感的市场，也是非常敏锐的抓住了现在的热点。

第三个，现在面临的实际问题就是中概股危机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做一个简单的交流，我们看一下现在已经出现的中概股危机的情形，首先从美国的几个主流的机构的态度来看，这个问题基本上是很难回避的，首先SEC表态非常明确，PCAOB的表态也是非常明确的，直接指出了相应的中概股在内的新兴市场资产的投资风险。再者前两天参议院已经通过了外国公司问责法，这个法案当中，直接提出来要求在美国上市的企业披露公司是否为外国公司所有或者控制，要求外国公司必须接受美国监管机构的审计，如果连续三年外国企业未能遵守美国上市委员会的审计要求，将禁止该公司证券在美国证券交易所上市。

纳斯达克正准备推一个新规，还没有推出来，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国家的企业通过IPO筹资的额度必须超过2500万美金，或者至少达到上市后市值的1/4，这个新规只是一部分，未来新规当中一定会包括更加严格的对于审计报告的要求，这都是可以预见的，纳斯达克一旦推出来，纽交所也会复制。

未来中国面临的监管环境会越来越严格，这也是近期几个比较大型的中概股转战港交所很重要的背景，当然也有一些已经准备回A的情况。

中概股危机对资本市场的影响，核心还是要看中概股风险到底在哪，为什么美国资本市场对中概股有这么大的意见，瑞幸只是一个呈现出来的案例。我们总结各方面的观点，尤其是深度监督委员会的观点核心问题集中在公司治理风险问题，主要两个部分，一个是信息披露，另外一个财务信息披露质量的问题，都是历史延续的问题，也有一些确实是企业本身自己存在的真实的问题，尤其像瑞幸这种直接存在财务造假的情况，确实是很难被资本市场所接受，今天也出了新闻，不仅仅是美国，中国也会对它提起相应的刑事上的责任。

中概股危机本身就是信任危机和公司治理危机。回到ESG体系，在ESG体系当中，除了两个社会公共环境和生态环境之外，非常重要的就是公司治理指标，公司治理指的公司内部环境，对信息披露以前比较关注的是我们公司治理当中的硬性指标，比如财务的指标、业务发展的指标、真实性的指标，很少关注到软性指标，即使关注，也不会作为特别重要考量的因素。ESG体系当中，反而特别重视软性指标，硬性指标当然很重要，他们认为软性指标在一定程度上更加深度的反映了公司内部的实际状况以及公司真正的持久生命力。比如公司道德，公司有没有过行贿受贿等等行为，公司的声誉问题，软性指标会影响到公司治理的硬性指标，从而更加深度影响公司治理绩效的评价，一旦公司治理绩效评价不高，公司的股价就不可能高。

瑞幸为什么会受到影响，瑞幸在ESG指标体系之下就是不合格的公司。类似于瑞幸这样的中概股也会不少，我们不想回避中概股里面存在的很多问题。这些问题以前我们可能会在传统的评价体系当中会去忽视，但是新的更加重视绿色、环境理念的评价体系当中，我们一定会更加重视指标的存在。这些指标的存在就跟所谓的绿色资本运作是直接相关的。我简单总结一下我们已经开展的，无论并购领域还是股权投资领域，所开展的绿色资本运作。

我们认为新冠疫情和中概股危机是全球资本市场黑死双击的状况，是百年一遇的状态。这种情形之下，就需要呼唤整个企业在开展资本运作时，必须要有一个更加绿色的特性，更加绿色的方法。

总结下来，从四个层面来说。首先在资本运作过程中，产业选择上应该更加重视绿色的产业，比较典型的是环保型产业，或者产业本身比较注重环保因素，同时比较注重ESG另外两个指标体系。尤其做并购类的运作的时候是非常重要的，在今年背景下，生物医药类行业就是非常值得在今年在资本运作当中重点关注的并购和投资类的标的企业。

第二个在工具的选择上，我们应该更加充分的掌握绿色金融工具，绿色金融工具有很多，投资行业很多同事没有关注到它们，绿色金融工具和传统金融工具略有区别，绿色金融债券和标准债券是有差别的，这些工具会越来越完善，我们怎么运用它，把它用在自身服务企业的运作过程中，其实是很需要我们去研究的。

第三个在内控上更加突出强化公司治理绩效，公司治理绩效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尤其是作为投资机构来看，无论是服务对象还是被投企业，对我们来说都是需要非常关注的要点。因为外部的环境也好，公共环境也好，这些指标相对来说难把握一点，公司治理绩效的指标，一是更好把握，二是直接关系于公司的真正的长期的实际价值，这是在资本运作当中一定要越来越突出和重视的。

第四个外部管控上要更加充分去考量环保因素和社会责任。从体系上来看，作为投资机构在今年特殊的背景下，我们重点想开展绿色资本运作，我们就不得不去重新检视现在这一整套的投资体系的规则，无论做一级市场的，二级市场的还是并购的，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传统以前做的标准，无论是估值的标准还是尽调的标准是不是能达到新的要求，如果说那些已经开始采取标准的绿色资本运作模式的投资机构，可能会比我们更有优势，能够在一级市场上拿到更好的标的，并购的时候更准确的吃到合适的并购标的，二级市场上能更准确的判断各支股票的价格走势，这样对于我们开展相应的资本运作，获得收益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我就分享到这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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