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由中国企业家俱乐部主办的“2018中国绿公司年会”于4月22日-24日在天津举行。本次年会主题为“智能商业时代——高质量发展与价值创造”。联办财经研究院院长、前国家税务总局副局长许善达在论坛上表示，在我国的增值税制度中有一个最不规范的一条——留抵税款政策。在欧洲的规范的增值税制度中，每个月核算一次，销项减进项，大的话你就交税，如果小，销项少进项多，税务局给你退税，而我们国家采取的办法是销项大于进项你就交税，销项小于进项我们不退税，叫留抵，就等你以后有了销项再来对冲。

许善达表示，留抵税款不规范的政策对我们整个经济发展带来的负面的影响急剧加大，因为留抵税款相当于企业在进行投资的时候要预缴税款。这显然跟我们总的供给侧改革的方针有不相符合的地方。

据许善达估算，当前我国的留抵税款累计数字到了上万亿，而且每年新增的数量也是不少的。

许善达表示，现在我们提出要经济转型，要向高质量来发展，鼓励高科技重资产企业的发展，而这个政策恰恰是对于越是高科技越是重资产，它预缴税款的量越大，承担这个负担越重。

绿法（国际）联盟秘书处对其发言实录进行整理，聚焦智能商业时代的高质量发展与价值创造。

以下为演讲实录：

许善达：刚才已经表示了感谢了，我就不说这些客气话了，就把我这个报告我们完成这个报告整个的思考和最后的一些想法跟大家来报告一下。实际我们国家从2013年开始，关于税制的事就在学术界有很大的争论，有那么几场，一个就是当时讨论，我们的宏观税负要不要降低，很多专家认为应该降低，但是也有专家认为应该提高，也有专家认为也不要提高也不要降低，这个税负水平就还不错。但这个争论口水仗，学术界争论了三年，到2016年7月份，中央政治局做了决定，降低宏观税负，这是一场在中国税制改革的过程中间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性调整。然后就是营改增，有很多的困难，就引起中央地方收入的变动是非常复杂的，中央预算、地方预算都要相应的调整，营改增大家认为一致应该干，但是什么时候干，要不要全面干，又有一场争论，大家知道从2012年上海俞正声，那时候他是上海市委书记，主持在上海开始选择若干行业营改增，到2016年3月份两会，李总理在两会上宣布2016年5月1号全面完成营改增任务，这个争论也就结束了，认为可以不全面做，做一部分等等这些意见，这都被否定了，第三个争论就是营改增以后，降低宏观税负这个任务是不是完成了，那么有一些专家就说营改增以后降低宏观税负只能减费不能减税，这种意见也是一个很强烈的意见，认为营改增减税减了不少，不能再减税了，要降低宏观税负只能减费，这个问题也是全国政协在2017年，就是去年在营改增一年以后俞正声主席安排政协成立一个调研组，专门来调查营改增的效果和以后如何完善我们的税制。

这个报告当时我也参加了，我们提出来营改增之后还要继续减税，包括增值税本身还要继续的深化增值税的改革，这个意见当时我们在政协开会俞主席他作为政协主席，他在总结发言里头，他肯定了这个意见，肯定这个意见作为政协的报告，就送到了有关的方面，包括有关部委包括国务院都收到我们当时政协都收到过这个报告。

到了2017年8月份开的会，又在深化，要继续减税，减什么，这时候就提出来，我们给政协的报告里面包括这个报告里专门讲的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增值税的减税措施，就是把我们中国现在增值税里头最不规范的一条要把它改掉，这一条就是留底税款政策，在座的咱们技术性比较强，就是欧洲的规范的增值税，每个月核算一次，销项减进项，大的话你就交税，如果小，销项少进项多，税务局给你退税，我们采取的办法是销项大于进项你就交税，销项小于进项我们不退税，叫留底，就等你以后有了销项再来对冲，这是我们国家当时设计增值税里头一个不规范的，当时有一个历史条件，说是1994年就定下来的，现在呢我们在政协这次调研，就包括我们还有形势发展，留底税款不规范的政策对我们整个经济发展带来的负面的影响急剧加大，为什么呢，因为留底税款在企业进行投资的时候，所有你买设备的这个钱都要相当于要预缴17%的税款，所有机械你盖厂房这个钱，你要预缴11%的税款，你投资就要预缴这么多税款，等什么时候你投资完成了，你有了产品销售再来对冲。

现在我们是鼓励投资，我们投资增长率在下降，但是我们这个政策对于投资还要让企业预缴这么多税款，这个显然跟我们总的供给侧改革的方针有不相符合的地方，而且由于营改增以后，税款数额增加了很大。最近这一段时间，我有一个估算，因为这个数字政府部门没有公布过，但是我有一个估算，现在我们累计数字到了上万亿，而且每年新增的数量也是不少的，相当于在我们推动供给侧改革，我们在鼓励企业投资这样一个总的方针下，我们加大了对企业预缴税款力度，这个政策和我们2015年底提出供给侧改革，大家知道现在要提出经济转型，要向高质量来发展，我们鼓励的是高科技重资产企业的发展，而这个政策恰恰是对于越是高科技越是重资产，它预缴税款的量越大，承担这个负担越重，而且这个从性质上说，它相当于一个政府的负债，政府这个负债要企业提高了自己的杠杆率，提高了资产负债率，然后还要缴纳利息来为政府提供无息债务。这个和我们整个现在国家关于降低杠杆率，特别降低企业杠杆率，跟国家这个金融方面这样一个方针，它也是不完全符合的，这个在各项我们的税收政策里边，它的负面影响是现在看是最大的，而且它还在急剧的扩大。

我们在报告里面，我们特别提出来，就是要把这个作为我们深化税制改革里面最优先要解决的，那么这个报告我们完成是这段时间，令人非常高兴的是，我们的决策层已经在方向上接受了这样一个改革的建议，最近国务院开了会，做出了关于税制改革增值税做了三项决定，第一项就是降低增值税率，从17降到16，第二项是小规模纳税人，门槛提到500万，一年销售额500万，第三项就是选择先进制造业和高科技研发的企业，还有就是电网公司要推出，把留底税款改为退税政策。现在前两项5月1号就实行了，这一项就什么是先进制造业，什么是高科技的研发的企业，这个解决退税有一个增量怎么解决，还有一个存量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相对起来就设计方案就有一定的困难，现在国务院已经做出决定了，有关部门正在设计这个方案，这个我觉得是应该说是我们决策层做出关于深化税制改革最重要的一个决定，所以我们这个报告应该说还是发挥了作用的，感到我们这个工作做的还是很有效果，这是一个方面。

其次，我们国家的所得税的问题，也有很多需要加快改革的，我就不详细念了，这个报告里面有很多条，我想主要的说这么三条，一条就是我们在企业所得税里劳动力成本偏高，这个劳动力成本偏高并不是说职工工资领高了，而是说我们在税制上导致了劳动力成本是企业的劳动力成本高，而不是职工收入高，我们讲了三方面，一个就是工薪个人所得税，因为个人所得税分了很多类别，工薪个人所得税高到45%，这个就是已经太高了，比发达国家高的多，而且工薪他是一个劳动所得，不是资本，也不是金融方面的所得，他是劳动所得，现在使得我们很多高科技的人才、高级管理人员等等，他们都是劳动来挣工资的，但是他们交的所得税比重税率很高，这个很高就迫使你这企业要为了雇佣一个高级的人才要支付更多的劳动力成本，还有就是我们的社会保障，社会保障缴费率现在全国除了广东除了浙江降到25以外，全国普遍是40%，这个率也是比较高，在全世界比重相当高，国务院已经做了决定，要划转10%国有资本给社保，用这个钱来使用降低缴费率，我觉得我们国家这个决定已经做出来了，如果看媒体报道，很多央企有一部分央企已经开始把10%已经划转，要求全国各地，各地的国企都要执行国务院这个决定，但这个也是要一步一步的做，如果把这个事落实到位，把我们的社保缴费降下来，至少降到现在广东浙江这个水平，那样的话我们企业的劳动力成本还是可以有一个相当幅度的降低。

第三个劳动力成本高的原因就是房价，这个房价一般的说住房的房价高，房地产公司的人和居民的问题，居民买房子或者房租，你要支付多高的价格，但是实际上因为房价的上升造成企业劳动力成本的上升，这个已经表现的很充分了，去年的年初深圳就是有一场波动，就由于深圳的房价那一段时间涨的非常高，所以很多深圳的企业的职工要求涨工资，因为你要不涨工资我都付不起房屋的租金，而且已经迫使一些深圳的企业搬了一部分搬到东莞去了，为什么，因为东莞的房价便宜，这里包括华为这样的很优秀的公司，相对起来工资水平比较高的，也都搬了一部分工作单位搬到东莞去，实际我们国家房价一般来说房价是居民解决自己居住条件，但是事实上已经形成了我们企业劳动力成本的组成部分，所以我们劳动力成本要降低，这个对我们企业复杂，我们能够雇佣一些高科技、高级管理人员，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政策，所以我们提出来要加快力度，加快速度加大力度来解决这几个问题。

这次特别讲到我们跟美国，我们去年就是特朗普提出来税收法案，他在税收法案里面降税率大家都知道，从35降到21，降了40%最高税率，降了这么多，但是我认为他有两项，还有两项整个税制改革方案里头，有两项政策格外需要我们中国注意的，一条就是他2018年，他允许企业购买设备的投资一次性进入成本，大家知道折旧是投资者回收自己投资的一个渠道，折旧时间越长你回收的越慢，折旧时间越短回收的越快，结果特朗普这次税制改革，允许一次性把你买设备的钱全部进入成本。所以有一个美国的很著名的企业，他在做2018年财务报告预算报告的时候，他说我今年要亏损100多亿，但他亏损100多亿并不是企业经营出了问题，而是说我今年准备买多少设备，由于这些设备都可以一次性进成本，所以今年亏损。从实质说，特朗普的政策相当于什么，相当于在企业购买设备的时候，政府给你提供无息贷款，什么时候你赚的钱，你什么时候交税。

这就跟刚才我说这个留底税款正好是相反的，我们留底税款你投资的时候你要给政府预缴税款，特朗普这次是你买设备我政府给你提供无息贷款，所以这两个反差是给我们加大了我们的压力，所以这是特朗普的他这次税制改革里面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我觉得值得我们所有的企业和有关部门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他这项政策对于美国的企业的发展，对于美国经济的发展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会对我们中国间接的产生什么影响，我们需要给予足够的关注。

另外还有一个政策，我认为也是非常有价值的，美国的税制你要是在海外挣了钱，你汇回美国要交税，汇回美国交多少税呢？按照税率比如说你过去35的税率，那你交35%的税，很多企业海外利润不往美国汇，就在海外循环，不汇回美国，他就可以不交这个税，这个所得一直在海外，你就不能回美国，回美国你就要交，按照过去税法交35%的税，这一次特朗普为了吸引这些钱回美国，这个税制改革方案里头他搞了一个政策，说海外的利润汇回美国，最低的按照几个类别，最低的征7%，最高征14%，原来你需要交35%的税这样的所得，你现在你汇回来，最低收你7%，最高收你14%，所以现在已经有美国的跨国大型企业开始把他的海外赚的钱要汇回美国，汇回美国意味着什么，这些公司它汇回美国，这些利润用于投资的话，他不会去投资一般的制造业，就现在所谓蓝领工人，他一定会投到高科技的领域，所以如果美国有这么多钱，有一个企业他就准备汇四千亿回美国，他准备交380亿的税，这一个企业就有这么大的数量进入高科技领域，假如有那么若干企业都是采取这样的办法，那么说明美国在高科技方面投资会有一个巨额的增长，这种巨额增长非常有可能使得美国的科技水平会实现一个档次的提升，我看到的两个消息我觉得就是给我感觉是非常强烈，一个是美国IBM公司，它宣布已经做出了量子计算机原型机，一个是因特尔，他宣布他的量子芯片在5-7年之内可以付诸应用，量子计算机跟电子计算机什么比较呢？我看到一个信息，电子计算机的工作量如果按年计算，量子计算机只要几秒钟，也就是说你这个很多在电子计算机下面做不成的事破译不了的事，量子计算机一旦能够辅助应用，那那些算法那些密码系统通通都不在话下，所以我觉得美国因特尔说的5-7年，就是2025年，因为我不是搞技术的，我不能预测说哪一个美国的技术一定会如何，但是如果有这么多的钱都投到高科技领域，出现这样一种档次提升的概率一定是比较高的。

我们现在跟美国之间还有点追赶，2025有很多东西我们也要做量子技术，也要做智能，很多我们也要做的东西，但是我们现在我们高技术的萌芽状态发育情况，如果跟美国现在特朗普政策环境下培育的东西来比，我觉得很可能会出现我们的差距不是缩小而是拉大的局面。

通通从现在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就现在税制不是一个仅仅在经济体内部起作用的一个制度，过去的税制教科书讲税制干什么，第一是给政府筹钱，第二是调节社会收入差距的，包括居民的收入差距，地区收入差距，行业收入差距，我们过去的理论都是这样讲的，我认为在全球化的情况下，在现在来看，我觉得我们税制建设第一个原则应该先确立你这个经济体在全球化的形势下有没有竞争力，你的税制具备不具备让你的企业有足够的竞争力在全球能够不被别人所淘汰，所以我们这个标题就有一个中国企业的竞争力，我们想这个竞争力原来在我们没有特朗普减税之前，我们这个问题就存在，特朗普的减税以后再全球化的形势下，给我们增加了新的挑战，加大了我们的困难，所以我想我们觉得从2013年开始讨论宏观税负，2016年降低宏观税负的决议，然后全面推行营改增，然后再说营改增以后仍然要减税，这些正确的决策都已经做出来了，我认为我们需要加大力度，加快速度，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竞争是非常的尖锐，轻轻松松的日子已经没有了，所以我们觉得税制改革的这些建议，有一部分已经作为决策已经出台了，还有一部分我们也送给有关部门他们研究，但是这个事也并没有完，即使我们这个研究报告里面有这些内容还没有完，比如说这里提了一个问题，我们这次没有那么大的时间来做，我们集团纳税问题，在座可能有大企业纳税问题，我们这个集团纳税跟发达国家在集团纳税的制度上有很大的差异，我们由于我们中央地方关系，地方与地方的关系，所以我们基本上都是以法人为单位交税，作为整个集团汇总集中交税份额很小，但是这样一个制度能不能实行，对我们发展大型企业集团影响是非常大的，这个报告里面都有内容。